第四章(3 / 7)

是戳在屈墨子心窝里的尖刀。他哪里承受得了，顿时恼羞成怒，脸红脖子粗，手指戟指着萧霖：“你、你你……”半天说不出话来，突然一转身，“通、通、通”一阵风下楼，在院子里的下水道旁捡起几块红砖，又“通、通、通”一阵风上楼，前后不过几分钟，动作之快，竟一点也不像花甲老人。他将萧霖堵在门口，扬起砖头就要打。萧霖的同事见状，赶紧上前，将他和萧霖隔开。屈墨子双手紧紧地抓着砖头，在空中舞动，声嘶力竭地大叫：“你这个要钱不要脸的臭女人，你睡在钱上去吧，不要来糟蹋文学了，文学是神圣的，是人类的精神食粮，我誓死捍卫文学的纯洁性……你、你你气死我了！”

也不知道年纪一大把了的屈墨子，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，就这么歇斯底里地吼叫了半天，政协的三位中青年公务员累得满头大汗，才将他和萧霖隔开。但是，无论怎么劝说，屈墨子就是不听，直到筋疲力尽，这才狠狠地瞪了萧霖一眼，气咻咻地走了。还也许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，感觉到周围的目光不对头，一句“这就是屈墨子呀，怎么像疯子呢”，他才不敢恋战，撤出战斗，气咻咻地走了。

屈墨子走后，萧霖的同事才有时间询问：“这个疯老头真的是屈墨子呀，你还送请柬了？”

萧霖苦笑道：“是的，他就是文化馆的屈墨子，我其实与他接触不多……”

萧霖和张大勇商量送请柬名单的时候，寻波的名字几度写上又划掉了，他是县作协副主席，于情于理，不请都说不过去。请呢，他过去的行状在萧霖的心里是一个不小的障碍，这张请柬可以说是勉强发出去的。萧霖没有料到，所有文学界送请柬的对象中，寻波是最客气的。将萧霖猛夸了一通，非要送请柬的人坐一会儿，递上精品芙蓉王烟招待，还沏了一杯西湖龙井。到底不愧是多年的办公室主任，他的文学成就不敢恭维，但在应酬接待方面却游刃有余，说什么“企业与文学联姻，是文学发展的一种很好的模式，今后企业家有了贤内助，如虎添翼；作家有企业家的支持，定能出更多更好的作品……云云。”

寻波的一番话，连从来不碰文学的信使都感动了，兴奋了。

请柬送到政协主席李若奇那儿，更是别有一番风景。

在新任县委书记易纯到职之前，李若奇是现任县五大家的领导成员中学历最硬的——人民大学。在那个年代，这可是被公认培养县级以上领导干部的摇篮啊。李若奇家境贫寒，成绩特别的好，上高中被同班一名女生看中。她不会读书，长相差强人意的千金，却偏偏看上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