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飞燕褚燕(3 / 8)

李鸿虽然诧异猎鹰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，但还是老实回答道：“我想，应该是善吧。”

“那为何世间又有许多恶人，做下无数恶事呢？人性若本善，怎会如此？”

“这个……”李鸿为之语塞。不错，这个世间，确实有不少的恶人，做下无数的恶事。自己的祖先不就是为奸人所害吗？现在的天下糜烂至此，不也是因为那些恶人做恶所致的吗？即使是在这深山之中，不是也有一股山贼流窜害人吗？人的本性难道真是恶的吗？李鸿摇摇头，他不能接受，人的本性怎是恶的呢？若是人性本恶，牧祖一心保家卫国，佑护良善又怎么说？世上又有许多的好人又怎么说？他们难道也是恶人？李鸿迷糊了，他不知应该怎么回答，只好反问猎鹰道：“那依你这么说，人性是本恶的吗？”

猎鹰微微一笑，他就知道李鸿会这么回答，这个时代的人看问题就是“两极论”，不是“是”就是“否”，而不知辨证的去看问题，不知这世间有兼容“是”与“否”的平衡态的存在。见李鸿这么问，他不置可否，反而缓缓说道：“儒家主‘性善’，法家主‘性恶’，这两家各执一端，交相攻击，遂使世人陷于此非‘善’即‘恶’的泥沼。孰不知天地大道，阴阳混成，杂然一体。以天道推人道，则人之心性，实是善恶一体。有善有恶，非纯善而无恶，亦非独恶而不存善。善恶二念时时交战，一念可为善，一念可为恶，人之善恶，唯在一念之间耳！”

李鸿如闻天书，猎鹰所说彻底颠覆了他平日里的理念，猎鹰说人是善恶一体，但他实在不能理解，在他看来，善恶就如同冰炭不能同炉般，决然相反的两种东西怎能相互共存共生呢？可隐隐间他又觉得猎鹰所说是对的，一时间他只觉的头昏脑胀，天旋地转，百思而不能得其解。

猎鹰仍自顾自的继续说道：“故而又有‘修身养性’之说，我们既知善恶，自当常常自醒，使心中常存善念，荡涤内心，去除心中得恶念，妄念。若能去除，则成善人，天下英雄豪杰之辈也；若不能，则成恶人，世上巨奸大恶之流也。而我辈武人，因习练武艺，有远超常人之能为，因此心中善恶交战更炽，一旦力量增长过快，心中妄念一生，就有‘走火入魔’之虞，倘若把持不住，便会堕入‘魔道’，魔之为恶，较之世间所谓恶人更烈也。但若能把持得住，不为心魔所乘，不为妄念所迷，则不但武功更上层楼，心性也会得到磨砺，更加得坚毅纯净。”

李鸿久久不能成言，他的心神并没有随着猎鹰话语的结束而平静下来，他觉得眼前似乎打开了一个广阔的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