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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一)青铜旗语
旗。
七面青铜大旗插在主峰之巅,旗面在狂风中猎猎作响,旗杆上缠着浸油的麻绳,遇风即燃,烧出七种不同颜色的火焰。
楚忘忧站在山道尽头,青霜剑垂在身侧,剑尖滴落的不是雨,是血。他的血。
苏枕雪走在他身前三步,银链缠在右臂,链尾的青鳞坠子随着步伐轻轻晃动,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。她的背影挺得很直,但楚忘忧知道,她的心口正在渗血——那道七星疤痕裂开的缝隙里,隐约可见青铜色的光。
怕吗?她忽然停下,头也不回地问。
怕什么?
怕这一切都是假的。她转过身,青铜色的眸光在阳光下显得妖异,怕走到最后,发现我们才是被算计的那个。
楚忘忧没有回答。他抬手,剑尖挑起她耳边一缕散落的发,轻轻别到耳后:头发乱了。
这个动作太过温柔,温柔得不像他。苏枕雪怔了怔,忽然笑了:你以前从不在意这些。
以前是以前。
山巅传来号角声,低沉呜咽,像垂死野兽的哀鸣。七面青铜旗同时转向,旗尖对准他们,旗面上的星象开始扭曲重组,最终拼成六个大字:
恭迎剑主归位
楚忘忧的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。不是战意,而是恐惧——青霜剑在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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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)七煞同辉
峰顶是一片青铜铸造的平台,平台上站着七个人。
不是傀儡,不是幻象,而是活生生的人。他们穿着不同门派的服饰,腰间挂着不同的兵器,但脸上戴着相同的青铜面具——面具上没有五官,只有七颗星。
天枢位的黑衣人率先摘下面具,露出一张儒雅温和的脸:楚师弟,好久不见。
青霞派大师兄,十年前就该死在血夜里的那个人。
惊讶吗?天璇位的女子轻笑,面具下是峨眉派掌门的脸,你以为当年杀的真是我们?
楚忘忧的剑纹丝不动,但掌心已经渗出冷汗。这些人他都认得,每一个都是他亲手埋葬的亡魂。
苏枕雪的银链突然绷直:小心,是七情化身!
七人同时出手!
没有兵器相交的铮鸣,没有剑气纵横的呼啸,七道无形的力量直接侵入神识。楚忘忧眼前一黑,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——
十岁那年,他因练剑走火入魔,是大师兄替他挡下反噬;
十五岁生辰,峨眉掌门亲自送来疗伤圣药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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