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焦土中的证言(1 / 2)

江临的鞋底陷入灰地毯时，地面突然泛起涟漪般的波动。深灰色的纤维如同活物般蠕动，每一根都裹挟着沥青般的粘稠液体，将他的脚踝牢牢吸附。走廊两侧的墙面在高温中扭曲变形，焦黑的混凝土裂缝中伸出无数碳化的手臂，指节蜷曲成钩状，试图抓住他的裤脚。

「规则第一条补充项：踏入十三层者，需偿还血债。」

机械音从天花板传来，声波震落簌簌灰烬。

江临握紧消防斧，斧刃上凝结的冰霜与腕间纹章的灼热形成微妙平衡。王莹莹的残影浮现在他左后方，契约灵的力量让她的轮廓比以往清晰——护士服残破的领口下，珍珠项链的肾脏吊坠泛着幽蓝微光。

「他们在手术室。」她的声音像是火焰舔舐纸张的噼啪声。

走廊尽头的双开门无风自开，刺眼的白光倾泻而出。江临眯起眼睛，看见无影灯下的手术台被财务报表堆砌成王座，刘强的恶堕形态端坐其上。男人的西装与血肉熔铸在一起，每一寸皮肤都嵌着伪造的医疗记录，脖颈上缠绕的锁链由密密麻麻的“LQ”字母拼接而成。

「欢迎来到资本的手术台。」刘强的头颅180度旋转，后脑勺裂开一道豁口，露出里面蠕动的黑色菌丝，「王护士没告诉你吗？在这里，器官只是账本上的数字。」

江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他注意到手术台下方散落着几颗碳化的肾脏模型，每一颗都刻着不同患者的编号。王莹莹的残影突然剧烈震颤，契约灵的力量化作幽蓝火焰缠上消防斧。

「规则第三条——」江临将《幸福日记》残页甩向空中，泛黄的纸页在火焰中重组为燃烧的判决书，「债务需用血偿还！」

刘强身上的医疗记录突然自燃，数字在火舌中扭曲成“谋杀”字样。财务报表堆砌的王座轰然坍塌，林夕的恶堕从阴影中浮现——她的身躯由无数张伪造手术单拼接而成，脖颈处的缝合线渗着黑血，手中握着半截焦黑的手术刀。

「你女儿的死，从不是王莹莹的错。」江临举起从档案室取得的金表，表盘裂纹中渗出混着灰烬的黑血，「排异反应是因为你用了非法渠道的免疫抑制剂！」

刘强的恶堕发出金属刮擦般的嘶吼，锁链如毒蛇般袭向江临。王莹莹的残影骤然膨胀，幽蓝火焰形成屏障，将锁链熔成铁水。江临趁机冲向手术台，消防斧劈开地面裂缝——下方埋着的玻璃罐应声炸裂，福尔马林混合着焦油喷溅而出，一颗完整的肾脏在液体中浮沉，神经末梢还连着半截烧焦的血管。

「不……这是我的！」林夕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