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压抑(1 / 2)

大明，史馆。

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。几位负责编修《太祖实录》和起居注的史官，围坐在一起，个个面色凝重，唉声叹气。

“诸位同僚，今日之事，亘古未有。那天幕所言，荒诞至极，却又举世皆知。我等……该如何下笔啊？”一位年长的史官忧心忡忡地开口。

“还能如何下笔？”一个性格刚直的年轻史官愤愤不平，“自然是如实记录！天幕何时出现，播放何内容，陛下有何反应，朝野有何议论，一一录下，方不负我等史官之职！”

“慎言！慎言啊！”旁边的同僚连忙拉住他，低声道，“如实记录？你想掉脑袋吗？没看到陛下这几日是何等震怒？锦衣卫的缇骑可就在外面盯着呢！”

“难道就因为惧怕强权，我等就要歪曲历史，隐瞒真相吗？那我们这些史官，还有何存在的意义？”年轻史官依旧不服。

“可那天幕所言，未必是真相啊！”另一位史官辩驳道，“我等若将其录下，岂非是将这等污秽之言，当作信史流传后世？这同样是失职！”

“依我看，”一位老成持重的史官沉吟道，“不如……只记天幕出现之异象，以及陛下斥其为妖言，下令追查之事。至于那不堪入耳的具体内容，便……略去吧。如此，既记录了事件，也保全了自身，还维护了……圣誉。”

这个“折中”的建议，得到了大多数人的默许。虽然他们内心也知道这并非完美的解决方案，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，保命似乎是更重要的考量。

然而，那位年轻的史官，却在散会后，偷偷地在自己的私人笔记中，用隐晦的笔法，将天幕播放的内容和细节，尽可能详细地记录了下来。他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，但他觉得，作为史官，他有责任为历史留下一点真实的碎片，哪怕这碎片可能永远无法公之于众。

类似的争论和挣扎，也在其他朝代的史馆中上演。

秦朝的史官，在李斯的严令下，或许只敢记录“天降异象，始皇斥之，令方士查探”，对具体内容讳莫如深。

汉朝的史官，可能在记录事件的同时，会加上一句“其言荒诞不经，不足为信”，以示与“伪史”划清界限。

唐朝的史官，在李世民的“关照”下，可能会着重记录“陛下忧心体统，下令安抚民心，驳斥谣言”的过程。

宋朝和清朝的史官，在记录明太祖的“丑闻”时，或许会稍微“客观”一些，但当他们想到这天幕随时可能将矛头指向自己朝代时，下笔也会变得异常谨慎，生怕留下什么把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