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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檀镇的雨丝裹着寒气往领口钻,陈墨捏着竹笔的指节泛白。
“陈师傅,我家夫人说了,这单要是做砸了——”周管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青布外袍下摆滴着水,“您墨纸斋往后就别在镇里混了。”他身后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,映得门框上“墨纸斋”三个字忽明忽暗。
陈墨垂眼盯着案上的竹条骨架,指尖轻轻抚过未成型的纸人额头。首富家独女昨夜里没了,说是咳血咳得整床锦被都红透。这种急单他接过不少,可周管事话里的狠劲却比往日更刺人。
“周叔,我给三奶奶扎的送终马,您不也夸过‘比活马还精神’?”他声音低缓,竹笔在纸人眼眶处轻点,“您且宽心,小娘子的纸人,我连睫毛都给她补上。”窗外雨势渐急,案头烛火被穿堂风撩得一跳。
陈墨从木匣里取出细绢,那是他专门留着给故去孩童用的——肌理最软,上妆时不会蹭破纸皮。他记得小娘子上个月还跟着母亲来买过纸钱,扎着双马尾,发梢沾着糖画的芝麻香。“阿墨哥,水烧好了。”小翠端着铜盆进来,鬓角沾着雨珠,“李婆婆送了姜茶,说...说要趁热喝。”她声音顿了顿,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素白幡纸,又迅速垂下去。陈墨接过帕子擦手,帕角绣着朵褪色的玉兰花——是母亲留给他的。
十二岁那年,母亲被几个穿玄色劲装的人拖走,他躲在柴房里,听见她最后喊的是“凡纹可证道”,然后是重物坠地的闷响。老仆张叔说,那是他母亲当杂役时从灵纹宗里听来的疯话。
“去把《人物骨相谱》拿来。”他对小翠道,“小娘子体弱,纸人骨架得做得轻些,不然焚化时容易散。”烛火映着他微蹙的眉,竹笔在纸人脸上游走。
眼角要往下耷半分,这是病弱姑娘惯有的神态;唇色得调得淡些,像浸在茶里的桃花瓣;睫毛最是要紧,他用细笔蘸了极淡的墨,一根一根往眼皮上挑——共十三根,左边六根右边七根,和他上次见小娘子时数的分毫不差。东方泛起鱼肚白时,纸人终于成型。陈墨后退两步,借晨光细瞧:纸人着月白衫子,发间别着枚银步摇,连指尖的丹蔻都点得像刚染的,指甲盖底下还描了层淡粉,仿着活人血气。
“好!”周管事拍了下大腿,“就照这个烧!”焚化场在镇西乱葬岗。
陈墨抱着纸人走在前头,身后跟着吹唢呐的、撒纸钱的,队伍里飘着浓浓的檀香。他望着山包上堆得齐腰高的纸扎,忽然顿住脚步——那具本该放在最上层的小娘子纸人,此刻正静静躺在草窠里,胸口位置泛着极淡的青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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