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灰烬里的公义(1 / 3)

江临的后背抵在龟裂的墙面上，混凝土碎屑簌簌掉落。

整条走廊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骸骨，深蓝色地毯翻卷成焦黑的漩涡，灰烬在热浪中升腾，像无数只扑火的飞蛾。他的右手腕纹章剧烈震颤，齿轮裂痕间渗出的不再是血液，而是泛着幽蓝荧光的灰烬。

“规则第九条补充项：真相不可被篡改。”

他低声念出这句话时，手中那份泛黄的《星辉大酒店火灾调查报告》突然变得滚烫。赤红的墨迹顺着纸页边缘滴落，在地面灼烧出“谋杀”的字样。

走廊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。江临冲回龟裂的墙面，将调查报告按在焦痕最密集处。

混凝土中伸出无数碳化的手臂，指尖抠进纸页，将刘强伪造的医疗记录撕成碎片。

“不！这些都是合法交易！”

刘强的恶堕残骸从灰烬中挣扎爬出，熔化的西装与血肉黏连成团。

他的胸腔裂开，露出里面蠕动的财务报表，每一张都印着王莹莹的假签名。江临踩住那些纸张，靴底触到油墨的瞬间，数字突然扭曲成燃烧的“谋杀”。

“合法？”江临举起从手术室取得的玻璃罐，福尔马林中浸泡的肾脏撞上墙面，“需要我念移植手术的时间吗？2013年6月19日凌晨1点——你女儿断气的时候，王莹莹的肾还在她身体里！”

恶堕发出金属刮擦般的嘶吼，林夕的残影从火焰中浮现。她的身躯由无数张伪造手术单拼接而成，脖颈处的缝合线渗着黑血：“闭嘴！那丫头自愿的……”

“自愿？”江临扯开档案袋，泛黄的录音带滑落掌心。按下播放键的瞬间，刘强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响彻走廊：“……麻醉剂加量，别让她在手术台上乱动。”

灰地毯突然沸腾。

王莹莹的残影在江临身后凝聚，幽蓝火焰顺着她的指尖蔓延，将林夕的恶堕钉在ICU监控画面上——病床上的女孩正在抽搐，心率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，而刘强站在病房外核对肾脏移植的报价单。

“你的女儿死于排异反应，”江临踩碎最后一沓财务报表，“因为你买的免疫抑制剂是假货！”

整栋建筑开始崩塌。水晶吊灯从大堂坠落，镀金招牌在火光中熔成铁水，滴落成焦黑的“赎罪”二字。

江临在倾塌的廊柱间穿梭，突然瞥见废墟中闪过一抹银光——半枚袖扣卡在锅炉房铁门前，内侧沾着淡粉色口红印。

契约灵的力量突然震颤。江临拾起袖扣的瞬间，王莹莹的残影浮现在他肩头，溃烂的右手